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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、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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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、真相

◎不!她不能待在這裏!◎

姜家嬤嬤手腳麻利,很快就找出了商隊捎上京來的大核桃,做出了一碗香甜嫩滑的核桃奶皮羹,又做了些山楂糕,看著簡單開胃,也不會弄臟了嫁衣。

青芝親自過來端了上樓去,推開房門說道:“小姐,離姑爺迎親還有些時候呢,到了姜家那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東西,你先用一些墊墊肚子吧。”

宴音端坐在床榻上,聽她喊“姑爺”,臉又有些燒,輕輕點了點頭。

盛著吃食的黃花梨八角盤放下,青芝小心地扶起宴音坐到鋪了紅綢的桌子前,才揭開了蓋子。

“老爺知道小姐喜歡吃核桃,特意叫廚房做的呢。”

宴音從昨晚到現在都沒用飯,確實餓得不行了,迫不及待地往那八角盤中看起,就被那碗白嫩的甜羹勾住了視線。

她如被雷劈了一般,楞在當場。

青芝看她面色怪異,問道:“小姐,怎麽了?”

是她看錯了嗎?可她死也該記得這碗東西的樣子,前世她在昏迷前只吃了它。

不,可能只是長得比較相似,宴音開口,只剩了個氣音:“這是什麽?”

青芝只以為小姐是餓壞了才說話有氣無力的,忙答道:“核桃奶皮羹,是姜家來的嬤嬤做的呢。”

這個名字立時讓她的心沈到了谷底去。

姜家來的……嬤嬤?

宴音的手在桌案的邊緣扣得指節發白,她頂著翟冠的腦子有些暈沈,單薄的身子更是搖搖欲墜,不自覺地咬著牙。

“小姐不喜歡嗎?”

她這模樣實在不對勁,青芝有些擔心地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,直接嚇了一跳,“小姐怎麽生了這麽多汗?我去叫大夫!”說著就要往外跑。

剛轉身就聽見宴音有些虛弱的聲音:“等等,別去,我沒事。”

宴音艱難地吐出這句話,眼睛又往那甜羹上看,猶豫了片刻,擡手去端了過來。

勺子輕輕在軟嫩的奶皮間輕輕攪動,這甜羹的模樣與前世並無二致,宴音舀起一勺,閉了眼睛緩緩地送入了口中。

青芝在一旁仔細看著,根本猜不出小姐的心思。

味道很好,好到與前世一模一樣。

宴音張開眼睛,宛如榆木一般,眼珠也不知動一下了。

這碗核桃奶皮羹忽然又讓她遇見了,出自姜家嬤嬤之手,今日來的又是都是姜負雪所言的信得過之人,她一瞬間難以自抑地升起害怕。

“把做著這東西的嬤嬤叫來,”她開口說道,“還有姜府的管事。”

青芝知道事情不對,趕緊點了點頭,很快,人都帶到了宴音面前。

“你在外面守著。”這話是對青芝說的。她點了點頭關上了門。

擡頭看清了那二人,宴音臉色蒼白但胭脂也蓋不下去了,沒錯,前世端來甜羹的,正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老嫗。

綠綺不過是從她手中端到了臺桌之上,又恰好是她發現自己與霍南疏睡在一處,自己才會一直懷疑綠綺,而以為這嬤嬤不過是禦膳房隨便來的一個人。

她進的氣已很少,弱聲問道:“這核桃奶皮羹只有你會做?”

嬤嬤上前一步答道:“是的少夫人,這是老奴獨家的手藝,別人做不出這味道,往後少夫人想吃,盡可吩咐老奴。”

管事的也說道:“少夫人盡可放心,這是從小照顧少爺長大的,和少爺是一條心的。”

他們都知道宴音不得姜家喜愛,才特意點出這句,只為讓她安心。

和姜負雪……一條心?

宴音的手按上心臟,那裏不住突突跳得急促,姜負雪派人過來那日也是這麽說的:“這管事是我心腹,他挑的人你盡可放心用。”

她大口地吐出氣來,雙目刺疼發熱,強忍著又問出一句:“宮裏的慶貴妃,你可熟識?”

慶貴妃便是姜負雪的姑母,將來的太後。

那嬤嬤斟酌著答道:“慶貴妃在母家時也愛老奴做的吃食,只是不曾有太多相處。”

聞言,宴音趕緊轉過了身去,她的淚已經控制不住滾落。

“你們都出去吧。”她長出一口氣,用盡最後的力氣穩住情緒。

二人皆是一頭霧水地出去了,房門又重新關上,屋內只剩了她。

宴音低頭緊縮著肩膀,不住地顫抖著,她整個人像被丟入了暗井,按著心口如何喘不上氣來。

那些早被她遺忘的細節慢慢變得清晰起來,太後食欲不佳,宣了姜家老仆人進宮,姜負雪再去蘇州前與她見了一面,只說那老人打小便照顧過他。

若是太後要殺她,根本不會用一個臨時進宮的姜家人,還是姜負雪的人來送甜羹,若她真的用了這嬤嬤,那姜負雪必也是知情的。

甚至,甚至他突然去了蘇州也是疑點頗多,他說鹽稅覆雜,自己是主動請命去的,可往年巡鹽使都在八月去,他卻提前了這麽些時候……

無論如何解釋,都是姜負雪對她起了殺念,用了這種卑劣的法子。

宮妃與風頭正盛的小侯爺都折在了這場陰謀裏,她從未懷疑過,從未想過,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,不就是姜負雪嗎。

既斬斷了和她危險陰暗的關系,又打壓下了隱隱能與姜家分庭抗禮的武陵侯府。

“原來是一箭雙雕啊……”她喃喃地念出這句,兩行清淚簌簌落下。

宴音迷迷糊糊地想著,扶住桌沿要站起身來,卻撞到了繡凳,整個人跌坐在地上。

精致沈重的翟冠跌落在地上,手上寶瓶也頹然傾翻,滾落到了一邊。

他為什麽要欺她,為什麽要欺她!

他臨去蘇州之前還摟著她,輕聲物語地說想讓她嘗嘗自己幼時吃過的味道。

他怎麽敢說出這樣的話!

將她推向那般田地,那些人……那日的苦楚,就像針刺進了她的腦子裏,一碰就痛。

卻原來,都是他賜予的。

哈哈哈哈,若是不喜,一封密信,抑或不再見她,宴音又能如何,可為何要對她用這般手段。

她曾以為他們是海誓山盟,傾心相愛,若有差池,自己大可自戕以保全他。

可當真的知道自己沒有他的權勢地位來得重要時,需要勞他費心將自己除掉時,宴音終於體會到了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。

那時他在蘇州聽聞自己的死訊,只怕是松了一口氣吧。

越想越覺淒寒,她無力再站起身,趴在地毯上嗚嗚地哭了起來。

今生與前世的姜負雪,明明都待她溫柔至極,原來都是惑人心神的假象罷了。

不!她不能待在這裏!

她早該看清了姜負雪這個人,狼子野心,卑劣至極,往後他笑著對她說話的時候,心底又在盤算著什麽呢?

為著自己忤逆了姜家長輩的意思,來日他後悔了,自己阻礙了他原本亨達的仕途,怎麽會落得好下場。

那些溫柔的承諾全是劇毒,姜負雪面皮虛假至此,自己又會在什麽時候無聲無息地死掉?

她不能嫁給這樣的人!她不能嫁給姜負雪!

宴音踉蹌著起身,踩到了裙角,又狠狠摔了下去,膝蓋痛麻了一片,她咬牙起身,手剛仍有門扉,外頭喜慶的鑼鼓嗩吶又吹起一輪。

不,這樣是跑不出去的。

宴音收回了手,一瘸一拐地往窗戶去,便是拼了半條命,她也要逃開這個人渣!

真相的沖擊太過震撼,她已想不得其他,身後仿若有洪水猛獸在追。

霍南疏重新拉起韁繩,意欲轉身離去,那扇緊閉的窗戶突然啪地打開了。

竟是宴音有些狼狽的樣子,本該是新嫁娘的她,妝容殘敗,發絲散亂。

二人目光不期然地相撞,俱是一楞。

反應過來時,霍南疏不自覺地低頭,又意識到她是出了什麽變故,仰頭再看來,藏著些自己也覺察不到的小心翼翼。

看見那人墨黑的眸子,宴音眸中淚水卻又忍不住滾落了下來。

她穿著鴛鴦繡鞋踩上了窗欞,霍南疏察覺到她欲要跳窗的動作,忙下馬躍上墻頭。

知道他一定會接住自己,和從前的兩次一樣,她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。

霍南疏接住了那穿著紅嫁衣的姑娘,看著她有些落魄的模樣,傻傻地不知道現在要怎麽辦。

“帶我走!帶我走!”她推著他,哭得滿臉是淚。

聞言,霍南疏黑眸閃動,接著便毫不猶豫地躍下院墻,抱著她翻身上了馬。

單臂拉起韁繩,駿馬長嘶一聲,朝城門的方向飛馳而去。

宴音抱緊他的腰,將臉埋住,聽見了他同樣急促的心跳。

火紅的嫁衣張揚而醒目,霍南疏脫下外衣將她緊緊蓋住,不讓任何人瞧見。

不是他搶的,是她自願跟他走,不管如何,他不會再放手。

思及此,少年心底一片滾燙,收緊手臂將人穩穩攬在懷中。

姜家正門大開,紅綢掛了一整條長街,排場也算盛大。即使不喜這小官之女,但是聖上賜下的聖旨,姜家也不好太下宴家的臉。

姜負雪穿上大紅喜袍,步履輕快,比之登科那日還要意氣風發許多。從來在人前秉節持重的公子,心底頭一次有些著急難耐。

兩世之約,終成眷屬。他終於可以執著她的手一同叩拜宗祠。

一整日,姜負雪面前平和待客,心中卻都在顧念遠在宴府的意中人。

來賀的有些同窗好友,見他這模樣,也忍不住上前調笑:“姜兄莫急,那美嬌娘左右今晚已是你的了。”

姜負雪在這樣的日子裏,對於他們的嬉笑也不再無動於衷,只是淡笑著請他們放過,但那眉間的喜意,任誰都知道,姜家公子對那宴家小姐有多滿意。

這不痛不癢的回話讓他們更加囂張,紛紛起哄要他喝酒,再作幾首催妝詩,以備去接新娘子的時候作不出來。

眼見得迎親的吉時快到,姜負雪連連推拒,擡腳就要往外走,又被好一通笑話這新郎官著急。

霜敗在一片喜慶的顏色中穿著白衣出現在了他身邊,神色十分不對。

姜負雪見了,收起了笑意,走到無人處問道:“發生了什麽事?”

霜敗:“宴小姐跟霍小侯爺跑了。”

說完跪在了地上,這消息實在太過突然,主子只怕是要盛怒。

姜負雪楞了一瞬,轉頭眼眸危險又帶著不可置信地盯著跪地的人,幾乎要以為這人存了心在騙他。

他不信霜敗敢亂說話,為何是她跟霍南疏跑了,而不是霍南疏將她劫走了?

可是什麽讓宴音寧願違背聖旨也要跑?會拋了他們的婚事出走?

他如何都不能信她會舍了自己另尋他人,姜負雪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,只能盡力壓下情緒,真相只能將人找回來後再去查明。

姜負雪勉力壓下面容上的異樣,冷聲問道:“人現在何處?”

姜負雪的陰影籠著霜敗,他以為自己控制得極好,霜敗卻知道面前這人的神色有多嚇人,前世位極人臣的氣勢不自覺彰顯了出來,越是平靜,跪地的人越緊張。

霜敗向來平穩的回話聲音都幹澀了幾分:“我們的人都被霍小侯爺的人攔住了,但大概看了方向,是出城了。”

出城,莫非要就此離開盛京?

“那便出城。”他聲寒徹骨,玉面已密布陰雲。

霜敗繃緊了精神問道:“主子,現下這婚宴……怎麽辦?”

這婚宴定要辦下去,無論如何宴音都會是他姜負雪名正言順的妻子。

“讓人假扮我們二人,成親,之後不要出來。”他說罷大步往偏門走去。

“是!”霜敗迅速起身去辦。

喜宴的熱鬧在身上後消弭,那些期待從姜負雪心中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黑沈的陰霾和不解。

他翻身上馬,只望著將人帶回來時,她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解釋。

顛簸的馬匹上,宴音終於哭累了,理智漸漸回籠,她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絕對不能走!

她與姜負雪的婚事是聖上賜婚,若她逃婚,全家都會受到牽連。

想到宴父和府中諸人,她著急仰頭:“礙因,送我回去,我不能走!”

她又後悔了。霍南疏垂眸看她急切的模樣,已說不清心底是失望或是什麽,但宴音已在他的馬上,沒有反悔的機會了,他一言不發地縱馬向前。

經過城門之時他壓下宴音的頭,將令牌丟給守城兵,順利馳出盛京,走上了官道。

宴音拼命想擡起頭,卻並沒有被他壓制多久,她看著攀附著的少年,聲音哭得已經嘶啞,又有風灌進了喉嚨,話語破碎含混:“我爹還在,我不能抗旨。”

原來是因為她爹嗎。

“只是因為聖旨嗎?”他沒問她為何逃婚,只問她為何想回去。

“是,我不能棄阿爹不顧。”

即使回去,要嫁給姜負雪,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對他,但絕不該如此自私逃婚,將宴家推到萬劫不覆的境地去。

霍南疏漸漸放緩了速度,駿馬停在了一處曠野上,宴音掙紮著要下馬回去,卻被他阻止了。

“礙因……”她眼睛早已紅腫,眼中帶著乞求,時間要來不及了。

要回去成親讓她心如火燎,與姜負雪成親原該是蜜糖,現在得知真相,不啻於入虎牢蛇窟。

但再害怕失望,她都不該任性的。

宴音想著,淚珠又落了下來:“讓我回去吧,礙因,死也好,活也好,我救不了我自己了……”

霍南疏只是抱住了她,口中打了個唿哨,沒多久,青鴉出現在身後:“主子,有何吩咐。”

“回侯府取了丹書鐵券,拿去宴家,若有變故,先護好宴家人。”說罷將腰間玉佩扯了擲給他。

青鴉接過,點頭領命離去,他不是白潛,不會問霍南疏為何要取出這麽珍貴的東西,他只聽命行事。

丹書鐵券……宴音聽到這東西,心頭一跳,擡頭問他:“你怎會有……不該浪費在我身上,我回去就是了!”

說罷還要掙紮,卻被霍南疏扣住了肩膀,“若你不用嫁了,可會開心?”霍南疏小心翼翼地問她。

宴音語塞,臉上掛滿了淚,又是個呆若木雞的模樣,顯得十分可笑。

“你不用替我做到這個份上,是我自己蠢,自己笨,我活該你知道嗎……”

自己明明拖累了他兩輩子,宴音後半句話再不知道說什麽,一串串的眼淚流出來刺得臉頰生疼。

霍南疏仍舊不懂怎麽安慰她,猶豫了一下,擡手輕輕抹她的眼淚:“你不笨,我護著你,我會一直護著你的。”

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的少年,耳廓不易察覺的微紅。和聽完他話眼睛又紅起來的宴音一樣。

他的手很大很暖,手指很長,帶著握刀的繭,雖然下手輕,但磨得她臉更疼了,宴音卻不說話,只乖乖讓他將自己的臉擦得通紅。

“我們現在要去哪?”她哭暈了腦子,還沒問霍南疏為何帶自己往城外走。

霍南疏眼睛散亂了一瞬,忽地捧著她的臉,一字一句地說:“你跟我走,去雲北。”

宴音看著少年著墨艷冶的桃花眸,她知道霍南疏喜歡自己,他前世就願意為了她交出兵符,這個人是可以相信的。

可她對得起這份喜歡嗎?

宴音不知道要不要答應,可若是回盛京去,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對姜負雪。

不知道為什麽,待在霍南疏身邊時,宴音才有了些許安全感,這滿腔的喜歡,又讓她深恐自己會辜負了。

霍南疏屏著氣息,註視著宴音每一個細微的表情。

想了一會,她小心問道:“那我寫封信給我阿爹,說,說我在雲北等他,好嗎。”

聽到這句,霍南疏的心如吹入春風,總算是放松下來了,他怕聽到宴音拒絕的話,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“好,晚上到了客棧就寫信,可好?”

得了她的同意,霍南疏又重新用外衣將人裹好,沿著官道繼續往前走。

宴音哭得太久了,現下終於安靜了下來,窩在他懷裏閉起了核桃般的雙眼。

她仍舊不放心盛京的情況,問道:“你的手下,會及時將消息告訴你嗎?”

“會的,不要擔心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走了半日的馬,天色已經黑了下來,他們才到了成鷹道的客棧。

站在掌櫃面前,兩個人皆是發著楞。

掌櫃與他們面面相覷許久也沒等到來客開口,便問道:“客人,打尖還是住店啊?”

宴音的嫁衣被霍南疏的衣服裹住,散落的發絲也重新束好了,櫃案前只點了一盞油燈,是以掌櫃的沒發現二人的異常。

霍南疏答:“住店。”

掌櫃又問:“幾間房。”

宴音察覺到了霍南疏遞過來的視線,他不再答話,顯然是將問題丟給了自己。

“一間……”宴音小心地伸出一根手指,她落跑在外,根本不敢一個人住一間屋子。

無奈聲音太小,掌櫃又側身過來:“幾間?”

霍南疏咳嗽了一聲,擋在宴音身上,正色道:“一間上房。”丟下一角銀子。

“好嘞,上房一間!”他高唱一聲,就有搭著白布巾的小二舉著一盞油燈說道:“客官請跟我來!”

兩人跟在了小二身後,油燈只照亮了小二面前的一小片地方,晃出許多的重影,宴音和霍南疏走的路仍是黑漆漆一片的。

宴音哭了半日,眼睛也不太舒服,走了兩節樓梯就不慎踩空了,幸而霍南疏反應極快,在黑暗中抓住了她的手臂,她才沒摔下去,但膝蓋還是撞到了臺階上。

宴音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,是又磕到了今日在高閣上摔倒的地方了。那時候就很疼,只是來不及理會,現在更是疼得鉆心。

他聽到了她低聲的呼痛,擰起了修長而銳利的眉。

小二的聽到了客人的動靜,忙出聲道:“二位客官小心腳下。”

霍南疏示意小二繼續帶路,黑暗中他緊緊扶住宴音的手臂,讓她將大半的重量倚在自己的身上。

宴音只看得見他闊挺的身形,手下扶著的臂膀如鐵鑄的一般,帶著融融的暖意,被她倚著走上樓梯,步步穩健。

進了屋內,小二用油燈將四方蠟燭一一點亮,這間寬敞幹凈的房間便被照得敞亮。

他笑道:“客官若要熱水酒菜可隨時吩咐。”畢竟這客人錢給得闊綽。

霍南疏道:“熱水和飯菜盡快送上來。”

“誒!”小二的應了聲就出去了。

他將人抱起,往床榻而去。

宴音身子一輕,見他抱著自己往床上去,自然知道他不會做些什麽,不然也不會吩咐小二盡快準備熱水飯菜,但她還是有些心慌。

等霍南疏將她放下了,又抓那她剛撞到的右腿,不顧宴音的連連推阻和蹬腳,撥開裙裾。

他輕輕將褲腳往往上卷,露出了她白玉般的小腿,再往上,大片的瘀紫出現,中間的位置甚至已經破皮結痂了。

作者有話說:

我知道你們又要問有丹書鐵券為何前世不用,哈哈!不告訴你們!

關於一句話簡介,有讀者覺得我侮辱小狗狗的問題,emmm這絕對沒有這個意思。

古代狗狗不是寵物而是家畜,狗蛋這種叫賤名,還有豬狗不如等很多成語,罵人下賤也會比作走狗之類的,所以希望一些讀者不用太敏感。

但我也知道會挑刺的也不會看到這裏,只是看個文案罵完就離開了,但還是要解釋一下我沒有侮辱狗狗的意思。

另外,入v了不用壓字數啦,我志向是日更六千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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